茗暖

电线w
APH厨/电器街祖宗/居于厕所的吃土少女/傻逼。
诚惶诚恐,感激不尽。
御意见无用,青春荒废中(。)

【荷比/亲子分】My dear moon

-荷哥比姐生快!去年的给童话paro女子组的本稿,本窗了(。)大概是段灰历史(。)
-小王子paro/出场人物番茄家族带Dover组 啊可以猜猜谁对应原作中的谁,猜对没奖(。)

1.
等我将清晨化作钥匙,丢入水井里去。
慢慢走,我心爱的月亮,慢慢走。
让朝阳忘记从东方升起。
慢慢走。我心爱的月亮,慢慢走。*

2.
我遇见她是在沙漠上。
她看上去是个十五出头的出挑少女,褐发披卷垂肩,初长开的眉眼微弯而内陷,带有西欧美人被艳阳沃土刻画出了的沉静色彩,她站在那唇角噙着灿烂的弧度,笑颜度过明艳炽热的日光,她像是发光的带热度的月亮——至今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这样就够了。
她说,可以帮咱画一只羊吗?

我是某个倒霉航空公司的飞行员,在某次他妈的坠机的这片沙漠里我遇到了贝露琪——她站在我冒烟的飞机残骸边笑眼弯弯地冲我招手,手指灵活轻快地折中打了个拍子,她说,晨安先生,可以帮咱画一只羊吗?
彼时我正边庆幸大难不死边折腾着惨不忍看的引擎装置,她饶是漂亮得堪比一吨钻石矿我也没那兴致瞧她两眼,除非她能过来帮我拿扳手拧好那个天杀的螺丝,但是她极其执着并且烦人地重复:“可以帮我画一只羊吗?一只羊?”
“我正在修飞机——懂吗?闭嘴,听话,小鬼。”
“修这么个破烂?”
她以清亮并且甜美的声线理直气壮而颇为不屑地说了这话,我觉得那一瞬间我可能会把扳手插进汽油箱里。
“这么个破烂?这么个破烂可以花光我半辈子的钱。”我咬牙切齿地敲断了那颗我死活找不到固定点的螺丝,听着它落入沙堆里沉底了似的细微不可辨的声响我莫名其妙地觉着悲愤,我要死在这了,和一个足够好看但是明显不正常的小姑娘一起。
“帮咱画一只羊吧?”她站在沙漠炙热到惨烈的阳光里些微敛起眸,纤密的睫帘裹携日光在她眼瞳里光彩潋滟,她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像是那些画书里生有轻盈蝶翅的精灵,她对着我莞尔,下一刻仿佛就将振翅逃离人间。
“······好吧,不过我没有笔和纸。”
说完我就想拿扳手顺带着铰断自己的舌头,上帝为证,我二十六年来唯一画过的东西就是航线图和几何课上的各式要人命的统计图表和横纵坐标。
“咱有的。”果然她没打算给我留活路,从那件几乎不带任何丝带和流苏的亚麻色长裙的侧袋里抽出了钢笔和像是从哪里胡乱扯下来的稿纸,我简直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上帝派来叫我写遗书的灵使,“喏,帮咱画一只羊吧,又小又软拿华夫饼就可以养大的······”
“······”我长长地沉默了一阵,她扬起脸带着讨糖吃的孩子似的欢喜而期待的神色,恕我身为成年人贫瘠的想象力难以把羊和华夫饼联系到一起,我叹口气,在纸上戳了几个点后勾了条弯曲绵延的线,最后拿出幼时美术老师教的法子画了朵简笔画的云,找了个点打算画个羊头结果抬笔就圈了个圆得可怕的圆圈,我当年不用圆规练出来的本事现在终于成了条件反射般见鬼的麻烦,我只得草草涂了两个黑点和一个横置的“3”当它的脸,那只羊——我勉强先称它为“羊”,最后画出来果然圆得仿佛饼。我讪讪地搁下笔,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少女,视死如归般将纸递与她。
她挑圆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审视它的时候我心里久违地翻涌起等待考试结果般的要命的紧张。
“怎么说呢,这个。”她深吸气,抬起眼看着我,目带那么点怜悯和无奈,这让我简直想把头埋进沙子里去,“好——好可爱。啊。”
“······谢谢。”
她终于噗嗤一声大笑起来,直笑得弯下身去,我只能看见她埋在手里的脸和轻微颤抖的肩头,好半天她抬起头,将因为笑得过于开心凌乱了的碎发弯指顺至耳后,一脸收不住的明媚粲然:“啊啊·······忘记自我介绍了,咱叫贝露琪,来自一个·······呃,还没被编号的小行星。”
“ ·······呃?”我被这孩子的话骇住了,她的目光坦然清澈得丝毫不像是疯了或者胡说,我只得再次叹口气,说,“嗯,我叫霍兰德。”
“为什么不叫霍比特?”她开了个拙劣的玩笑,而我被她弄得连敷衍地笑笑的劲都没有。
“·······那和我说说吧,你那个星球。我可不想我的羊被你带到会把它放丢了的地方去。”我靠着机翼坐下,疲惫地阖上眼想睡一觉,孩子的胡编乱造适合催眠,这绝对是对她和我都再好不过的事。
“瞧你说的。”她抱臂带着认真得让我想笑的口气说,“咱住的地方很小,说是星星不如说是斗室。”
“这哪有什么关系,好孩子。”我拍拍她的脑袋顺势揉了把她柔软蓬松的头发,那简直像是松鼠被毛,“我小时候可穷得去刨地。”
她瞥了我一眼,沉吟片刻,用她依旧甜美的声音咬准了发音说。
“你要不要来我家玩。”
说完她就蹲在地上再次放声大笑。
在我转述贝露琪说的这些之前我必须重申我不是妄想症患者,但我宁可相信她,这大概与“她是个陌生的好孩子”没什么关系可言,我仅仅发现我早就没办法和她站在相同的世界里,说着“大人真是奇怪。”

3.
贝露琪的星球是你所见的再微渺不过的某个星体之一,你在丝绒似的蓝色或者黑色的漫长夜空里就能看见它琥珀般沉婉温润的光亮,而她就在彼方笑语嫣然。
——当然,这只是我擅自添上的妄想。然而我如此说大概也没多少人会相信贝露琪和她的国度,即使他们全都切实存在并且光芒温暖裹带热度,我也只能告诉你们,那是某个星云之外······呃,我们假设是M78,距离我们有多少多少光年,这样大家都会心悦诚服,毕竟我们早已习惯了拿数字来丈量生命,我们就这样成为了一个“对得很乏味”的人,在贝露琪看来,这才是“错得太离谱”。
扯远了。

贝露琪的星球上有三座火山,一隅需要随时清理的荒草,以及一片肆意渲染并过分美丽的夕影,还有她。
她的工作就是打扫火山——她特地强调了是一座活火山和两座死火山,而我依然难以想象她扫火山那副过于可怕的场面,拔除草丛里混杂的猴面包树苗——她同我说一棵猴面包树的根系就够捏碎整个星球时用了个“那就是饼干渣”的比喻,致使我险些把已经变成我的生命之源的水喷出去。然后她就会顺着整个星球度步看着距她遥远的太阳升落的轨迹,那是日升日沉里没完没了的往生。
“有一天我看了四十三次日落。”她弯指将碎发顺至耳后,“你知道,当你苦闷的时候,你总会想看日落的。”
“你总是苦闷吗?”
“······嗯。”
我有些好笑地朝她挑起眉,少女的鲜妍明亮到底是掩不住,她朝我吐了吐舌头极轻地似乎是微笑了,她在沙漠毫无遮拦的灼烈日光下如是发光,无忧的年少模样。

在贝露琪周而复始的某一天,她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朵玫瑰。
据她说,“天晓得他是怎么出现的,开始我还以为是猴面包树,但他逐渐长出了枝条花苞啊。 ”
一个小女孩眼里的生命也不过是这样的。会生长,会吐息,有热度,需要她的照料和关顾。
玫瑰绽放在日出,当时贝露琪蹲守在旁边看着花蕾逐层蓬放,笑意盈然地伸出手戳了戳,得来的是一声敏感而歇斯底里的大叫:“谁让你碰我了!笨蛋!白痴!”
“抱歉······”贝露琪收回手撑着脸弯起了眉眼唇角,“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啦。”
“······”玫瑰沉默片刻,重叠的花瓣里探出一个棕发的蓬松脑袋,他晃了晃头发,带着孩童稚气未脱的声音涨红脸继续叫嚷起来:“看什么看!老子才不可爱!笨蛋女人!”
“诶?”贝露琪再度伸出食指和拇指,弹了把孩子圆鼓鼓的脸,然后躲开玫瑰竖起的尖刺收回手继续捧着脸笑得明艳灿烂,“不过没想到居然是男孩子呢。该叫你什么哪?”
“······罗维诺。”

“玫瑰花的妖精······还是个男的?”我原本听得快睡着了,然而现在我被她整得哭笑不得地直起身,“这剧情蠢爆了,我的小姑娘。”
她也同样直起身,腰板挺直了瞪视我:“罗维诺要是听见了他非得把你那郁金香头扎穿。”
“噢,我好害怕啊。”我佯装惊恐地牵扯了脸部肌肉,复又低下头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奋力扯过我的头发在我耳边高亢嘹亮地转调尖叫起来,她他妈的去唱花腔歌剧都是屈才了。
“你是该害怕。”

罗维诺相当的任性,这是孩子的共性,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
“老子不怕老虎!它要是敢来,老子就把它扎穿!”
“这里没有老虎。”贝露琪将水壶微微倾斜唇角带笑地看着罗维诺在突然而至的水流里惊叫,“更何况,老虎不吃草,更不吃妖精。”
“真不敢相信你这女人这么······你值得考虑给我装个屏风吧你这笨蛋。”他甩了甩被淋湿的头发叉着腰带着不知何来的理直气壮说,“老子讨厌穿堂风。”
“······对不起。可是你好歹是植物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吧。”
“咳。”他皱了皱鼻子,“你难道看不出我托你的福受风寒了吗?”
“······真的看不出啊。”
“这太冷了。”罗维诺安静下来朝着贝露琪露了一个类似苦笑的表情,“我原来住的那个地方······”
“嗯?”
他沉默了半晌,直到贝露琪拿来屏风等着他开口时,他才轻声放缓了声音说:“是个很美的地方,在地球上,南意/大/利的白色之城奥斯图尼。”

“开玩笑。”她摊开手朝我无奈地耸肩,“他来时是颗种子,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里——我是这么想的,我以为他在撒小孩子的谎,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懂!我太年轻了,他那些可爱的花招背后的心思我根本就不明白,可这却让我恼火起来······然而地球上是真的有奥斯图尼的。建在海边山上的小城镇,有漂亮的白色的街巷,阳光照下来显得明媚得通透,那里的日落仿佛镀金似的。”
“后来呢?”我漫不经心地转着兜里居然还能用的打火机,“啪”一声极其清脆地点燃时她连忙躲远了生怕烧着头发和裙摆,“小孩子和小孩子不都是一样幼稚,别提什么相互理解了。”
“······嗯,是啊。”她抱膝侧过脸朝我扬起一个同样类似苦笑的表情,“所以我离开了。”

4.
贝露琪是怎么离开她的星球的,这着实让我困惑了一阵,她似乎没有告诉我的打算,于是我锲而不舍地提出了“是飞出来的?”“跳出来的?”“难道是钻出来的?”终于她被我难得的执着整疯了,第二次扯着我的头发尖叫:“闭嘴!——”
她走之前如同所有远行的旅人一般收拾好了她的家,最后她长久地盯着罗维诺发呆,直到把人家看脸红了才轻声开口:“我要走啦。”
“玩得开心。”他开始用手没完没了地绞着自己的头发,他偏过脸,似乎是带了极浅的微笑地说着,“得了吧,不用内疚,我迟早也要走的,你们他妈的谁都不会一直陪着老子。”
“······罗维诺。”
“的确,你是个可爱的女人,但是我的确讨不了什么人的欢心,也没有让人去爱的打算。”他扬起脸几乎灿烂地笑了,“既然你决定要走就快走吧,我不用什么屏风和罩子了,别哭哭啼啼的,你又不是费里西安诺,别这么没出息,啊。”
贝露琪转过身去时不知何处呼啸而来了风,她略略眯起眼,泪腺艰涩而过于沉重,眨眼之间睫帘便覆了一层水雾,她听见高亢明亮的风声里的一两声抽泣,她蓦地回身,玫瑰花还在,那孩子却随那南风返归家乡了。
他害怕她看见自己在哭,他是个相当骄傲的孩子。

贝露琪所到达的第一个星球上居住着一位国王。
他的王座庞大得可怕,相较之下他在其中显得着实瘦削和苍白,绿色的瞳眸半开半闭流转着在清冷但绝顶美丽的光芒,他皱起略粗的眉毛朝她偏过头望了一眼,金发半覆在额前挡了他的审视,他索性伸手将它们撩起来,以此叫他的面容显得威严一些,尽管这只让贝露琪简直要绷不住笑出声。
“你好。”他明显不满于她的不严谨与面对王权的随性态度,但他依然扯了扯长得覆盖了几乎整个星球的华袍腾出一块空地,朝她礼节性地笑了笑,“请,远道而来的小姐。”
贝露琪短暂地困惑了一会这是请她坐下还是跪下,末了她轻轻提了裙屈膝算作还礼,然后心安理得地整了整裙子坐了下来。
“您好,陛下······嗯,恕咱冒昧。”她环顾四周,开口问道,“您——您只统治您的星球吗?”
“噢,不。”他脸上愈加清晰地浮现出一种被修养克制住了的不耐烦,这让他的仿佛不属尘世的面容染了些微人间颜色,“我统治一切,太阳,星星,还有月亮,这所有一切。”
贝露琪惊得几乎弹落眼球,她慌忙拿手指梳弄整了她的头发——女人毕竟就是女人,然后端起身郑重其事地说:“国王陛下,请问我现在可以看太阳落山吗?”
“······啧。”国王揉了揉眉心,饶是他自诩绅士也被这个小姑娘整得难以保持风度(谅我插嘴,这点我深有同感),“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鬼晓得一天太阳得落几次。”
“四十三次。”
“我命令你回答我了吗。”
“抱歉。不过,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想都别想。”
她显然对此忿忿到现在,这在我看来真是好笑,而她自然不是这么想的——毕竟她是贝露琪。除此之外她记忆犹新的是,国王作为践别礼送予她的烘焙饼干难吃得她脸都绿了。

她所去的第二颗星球上住着一位美丽的先生(她说到这的时候我不由恶寒了一阵,这用来形容男性在我看来终归不是什么好词) 。
他披卷漂亮的金色长发,容貌似乎是经过精心修饰又似乎是特地留出了胡碴,短袍上跳荡着某种甜香,他戴着高筒礼帽,而这之下的面容英俊而浓烈。
“贵安,可爱的小姐!”
贝露琪听到这话时有些惊诧和骄傲地指了指自己,得到对方的微笑印证后她登时挽起裙摆有些羞赧地等待吻手礼,结果是男人摘下礼帽颇为优雅地俯身在她双颊边落了两个吻——像是巴黎那些文明人的规矩。
“贵安,先生。”她有些紧张地将手背到身后在裙摆上蹭了把,“这是您的星球吗?”
“是呢,你的美丽都让它相形失色了。”
“啊,啊,呃,是吗······”
“哦呀,我还以为你会因这句话为我鼓掌呢。”
“鼓掌?”
“就是拿你的一只手去拍另一只手,是这样,好孩子。”
贝露琪鼓掌时他便脱了帽子弯身致意,娴熟得让贝露琪出于赞叹将掌声继续了下去,他笑了笑变戏法似的从帽子中掂出一枝玫瑰别在她发上。
“多谢,” 她莞尔,“那么我也该告辞了,您知道这有什么有趣的星球吗?”
“真是令人伤感的告别,亲爱的小姑娘。”他似乎是有些惋惜,伸手卷着及肩的长发,“地球。那是个名气很大的星球。”
“啊,谢谢!祝您长命百岁。”贝露琪的临别祝愿叫他听得哭笑不得,“美丽的先生。”
“祝你一路顺风,小姑娘。”

故事讲到这她长长地顿了阵,拧着眉毛发出了阵大概是思索所致的奇怪声响,终于她长出一口气,略朝我颇为自得地一抬眸:“这还没算结束。”
“啧。”
“咱的确自那以后就朝着地球前行了。但那之前咱还遇着一个人·····和‘他的’星球。”

他的星球于贝露琪眼中所见时恰似个拿花里胡哨的绸带捆得密不透风的礼物。之所以如此说,大概是因为这是个于她而言不错的栖息地,即便这里荒芜至极显而易见不生一花一木,但这里——这里仍有一个孩子。“这不就够了?”——她如是说时我觉着我的确有理由质疑她是否靠茹毛饮血活了十几年。
他了无生息地定立于此。他星球上唯一存在着的物事仅是他身边锈迹斑驳的路灯,一星光明可怜兮兮地悬在他上方需相当努力才能得以照亮他一方可称秀气的脸庞,他的金色发帘遮了半边脸颊,且因此而显得过分憔悴。他朝着贝露琪弯弯眉眼笑起来:“早上好。”
“早上······好?”
“是呢。女士。”他说着拉灭路灯,“晚上好。”
“······呃?”
“这是在下的工作。”他拉亮了路灯后稍显匆忙地伸手将贝露琪被汗水浸得丝丝缕缕半糊在脸上的碎发拨向耳后,灯光泻下那一刹她便见他颇带些歉意地略一倾身,“这颗行星转得太过疯狂了,如您所见,在下的星球上一分钟便是一日——早上好。”
“好像很有趣?”贝露琪朝他挤挤眼睛,“多浪漫的工作啊,路灯的光就像发光的星星一样。”
“晚上好——谢谢您的浪漫主义。”他哑然失笑,“但这可相当辛苦呢,在下也想有些休假之类。”
贝露琪转过身向这片宇宙致以凝眸。此间多的是星与花,密布于无垠的,包藏绝大孤独的宇宙中,她并不知道除她之外的各个行星的统领者谁更孤苦可悲些:掌控一切却不能为一己之私操纵任何一道流岚的国王,英俊而善于甜言蜜语却无人相谈的先生,抑或她此刻所遇着的点灯人——“你究竟是为什么才要反反复复拉亮拉灭这盏路灯呢?”她摆着一副天真模样发出诘问,而他仍旧是这般微笑着摇了摇头。
“已经说过了,这是在下的工作。”他对着将怀疑堆了满脸的少女露出些微苦笑,“不,也不单单出于这个。也许是希望有人看见。”
“谁?”
“经过这的旅人——之类的。早上好。”路灯下光芒将他裁作轮廓温柔的剪影,“在下想告诉别人他们并非孤身一人,晚上好。”
“想告诉所有人?”
“仅仅一个而已。”他的神情隐没于灯熄后潮水似的广大黑暗里,“在下大概已经做到了呢。早上好。”
她不解其意地拧起眉毛:“那就恭喜你?”
“多谢。您是否要继续您的行程?在下也想要休息了——晚上好。”
“那么真是打扰啦——”她朝他笑容灿烂地比了个V字手势,“说实在的,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啊,你的星球真美。一天能看到好多好多次日落吧?”
“是的。”他被逗笑了,“每分钟都是这样的——早上好。”
“希望还能再见?”
“希望还能再见。”他于她瞳中极短地映下一个笑容便与他熄灭的路灯一道泯灭于盛大生长的漆黑之中,“晚安,姐姐。”

“咱从未如此鲜明地意识到咱身边星球上都是些怪人。”她朝我摊开手耸耸肩,这动作由她做出来奇怪透了,“但咱的确还想着再见他们一面,尤其是那个点灯的孩子。然后告诉他们,你们不是孤身一人,就像咱弟弟做的那样。”
·····还真是随口叫下的弟弟啊。“你也是个怪人。”
“咱知道。”

5.
“唔,于是你就来这了?”我干啃着压缩饼干,极度渴望天降一些能吃的食物,比如下场肉丸子雨之类的,“随心所欲啊,贝露琪。”
她在我身边同样将那袋压缩饼干啃得咔嚓作响,一脸的勉为其难让我不由得心情舒畅:“准确点来说一年前就来了,我第一次来地球的时候就降落在这片沙漠上——”
“然后呢?”
“然后?”她略一歪头,似乎是饶有所思地笑道,“忘掉了。咱大概碰到了一只蛇,然后朝前走走走就到奥斯图尼了。”
“······骗人的吧。”
“你如果听咱在沙漠中的行程会睡着的啦。”
“真主作证,我听你讲什么我都会想睡觉的。”

贝露琪之所以选择去那个地方大概也是有缘由的,她惦记着那朵花,包藏妖精的敏感而易恼的玫瑰,她那些少女式的些微愧疚与隐忧不是不好解读的,但这些大概在她踏上白色之城柔软美好的日光之下的刹那便灰飞烟灭了。
她遇见了一只狐狸。
啊,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她几番尖叫惊呼的事,主要是这并不是我们日常描述的红色白色或是熟褐色的犬科生物, 是妖精。
(作为脾性着实古怪的小姑娘,她描述这些时终于带了一副小女孩专属的心有戚戚。)
摒去这些不说,那端的是个生得英俊的青年,面容干净笑容炽烈,眼瞳被阳光照射出没顶般灼目的绿色光线,他短暂地“啊”了一声, 同时那对生在头顶的狐耳随之细小地颤动了一阵,这般便把贝露琪骇得倒退了一步接着左脚绊右脚猛地跌坐于地。
(“你身为外星人,居然怕地球的妖怪。”“这不一样啊!我是科学的理论存在!他们不是啊!”“你哪里科学?只怕动物的妖精这种说法已经是在胡扯了吧。”)
“啊,抱歉,女士,抱歉。”他蹲下身朝她伸出手,然而他身后悠悠然拂动着的蓬松狐尾叫贝露琪实在是难以将手交由于他。
“把你的蠢耳朵和尾巴收回去!吓到人家了混蛋!”
从青年身后伸出一根带有花刺的枝条极尽响亮地抽在了青年的下颔,他捂着下巴蹲下身去的时候略带埋怨的叫嚷着“好痛啊罗维诺”但仍旧是笑着的,笑意的弧度隽久得如同镌刻或是说描绘出一般,温柔得不像话。
“啊······啊,啊,罗维诺!?”
她睁大了眼注视着从青年身后走出来的眉眼略微长开的少年,玫瑰弯绕在他的脖颈与肩胛处,花朵盛放得鲜艳而绮丽,他略显羞赧地微笑着,眸底中的各式情绪氤氲融染开来,其中包括她最想看见的——“由于娇纵和宠爱惯坏了的真正任性”。

“重逢吗?”我伸手揉了把沉溺进自我世界的她的脑袋,她仰起脸朝我灿烂地无声笑了:“是啊,这可是便宜了我这恶人的好结局吧?那就是关于驯养与被驯养的另一个故事了。”
她告诉了我了一段她和罗维诺再度相遇时分的对话,现摘录如下:
“你回到你的家乡来啦?”
“啊不是,贝露琪,这的确不是我曾经的家乡。不过现在是了。”
“真是太好了。”
“我的家乡在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混蛋那里。”
——欢迎回家。

6.
“我居然听你讲了这么久啊。”
“啊啊······是呢。”她蜷缩成一团朝生起没多久篝火略略靠近了些,沙漠的夜晚真是冷至彻骨,同白天的它着实所差过多了,“霍兰德,你说我接下来该去哪啊。”
“去哪?”我将置在火堆旁的背包扯开,“和我去找水,还有我的那些零件。”
“接下来呢?”
她低下头,褐发遮掩了面庞自肩胛垂落,暗淡而无光的模样,我本是想说“回你的星球去啊”——但亏了因为这神情这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沙漠中的月亮温润而皓亮,饶是明知它是毫无温暖可言的星体,但当它的光芒纷披在她身上时仍旧像是带了暖意,自这边而下在那处明暖,晕染而开直至我开始瞧不清她极漂亮而色彩明妍的面容了。
“嗯,接下来,等这破烂修好了,和我回去吧。”
“诶!??”她猛地抬起头,先前忧郁的凄凉神色顿时像透了做戏,“去你的国家吗?”
“嗯。”
“啊,啊,真的吗?我太高兴了······你不是恋童癖吧。”
“······再见。”
她一把扯住我的衣角开始笑起来,愈发放肆和大声地笑得肩头耸动,接着她摊开手,掌心躺着从引擎那里丢失的那颗螺丝,她坦然地笑弯了眉眼:“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
“······骗子。”
“那么,作为补偿。”她将那颗螺丝响亮地拍进我的手里,金属制品磨砺出尖锐的痛觉,而我怔愣了片刻自觉有些无可奈何地轻声笑起来,她弯起笑容,如同发光的带热度的月亮。
“霍兰德——哥哥,请多指教。”

7.
等我将露水变作珠串,佩至你髻上去。
慢慢走,我心爱的月亮,慢慢走。
将暮夜融化为蜜意的光华。
慢慢走,我心爱的月亮,慢慢走。

-END
*引自《追风筝的人》中阿拉伯婚礼歌曲。想起来就顺便用了(。)

来跟我一起唱,荷哥荷哥荷哥,开飞机的荷哥~(不你住手
英sir国王我真觉得这设定好合适///法叔是爱慕虚荣者哦!……啊我好过分(。)酒鬼感觉给谁都对不上所以被掐掉了(。)然后哩哩啦啦的数星星的傻逼啊(……)地理学家啊这些人感觉就是给谁黑谁……何况真是感觉比姐的交际圈,猴小(。)
点灯人是卢森!是卢森!啊我好喜欢卢森好喜欢好喜欢卢森超苏prpr结果卢森简直就是低地组幻之存在啊哭唧唧地百度词条里都没有卢森的人物介绍我跟你们讲,有么有雷锋愿意添上啊(。)
结果还是让亲子分出来秀恩爱啦!狐狸和玫瑰简直是小王子怒被ntr我真是拉了好大一个郎……代价就是删掉了“因为她是我的玫瑰”和“麦田的颜色”这两个经典段落sadddddd_(:з)∠)_写这个的时候也查了小王子的相关资料,就记得有个中译本是张小娴的。张小娴哎,我一看封底发现这人站的是小王子和狐狸,不愧是写言情的从此我就没法好好看小王子了(。)
结果我不但搞出了狐狸×玫瑰还搞出了飞行员×小王子要不是Dover隔得有点远不然恐怕会出现爱慕虚荣者×国王这种不负责任的(。)自己毁自己童年系列,去面壁(。)
总之望各位阅读鱼块(醒一醒。)
郁金香兄妹生日快乐!以后也要幸福地一起在郁金香丛中数钱啊!(不是。)
另外打个广告,希望大家会去看大概是明年会上映的小王子的电影版本(/w\)
在我还没有变成糟糕的大人之前,为我所读过最美好的童话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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